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昙延


[][公元516年-588年]

昙延(516—588),俗名王聃,字耽子,生于北魏孝明帝熙平元年,卒于隋开皇八年。蒲州桑泉今运城市临猗县耽子村人,后汉猗氏侯王卓之后,传其父王靖善曾任河北道大总管。他做过北齐昭玄上统、北周僧统、隋朝大昭玄统,均是统管全国僧尼事务的官员。他受到西魏权相宇文泰、北齐文宣帝(高洋)及隋文帝的尊崇,身为三朝帝师(其中宇文泰系死后追谥文皇帝),宠遇有加。

昙延少时喜好读书,名传乡里。十六岁时游历寺院,在蒲州仁寿寺听妙法师讲《涅盘经》,探悟其旨,因此因缘脱离尘俗皈依佛门,此后一心钻研佛法。他言辞出众、卓然不群,二十岁左右便开始讲经宣法,真是知识渊博、能言善辩,气象宏大、方正风雅,常说:佛性妙理为涅盘宗极,足可为心游神玩之所在。

昙延身长九尺五寸,手垂过膝,目光炯炯。仪容举止恭敬严正、和蔼宽博;视前直进,顾必转身,风骨陶融,可谓庄严大方,时人共传其德。受具足戒后,器度日新,鉴识超拔,远近瞩目。他虽然大量研习佛典,犹恐对佛理把握不深,于是进一步听闻《华严经》、《大智度论》、《十地论》、《地持论》、《佛性论》、《宝性论》等经论,青出于蓝而胜于蓝,对佛理探究已超过前人。一天,他自顾其影说:“与尔沉沦日久,飘泊何归。今可挟道潜形,精思出要。”于是隐居到南太行山百梯寺。南太行山指中条山系,百梯寺遗址在中条山今芮城县王镇百梯山上,山阳是芮城县王镇,山阴是永济市虞乡镇。当时山里面有一位薛居士,学贯儒道,涉猎广泛。听说昙延年少而道行通达,早慧超常。便来相见,谈笑戏谑中欲逞高标,却未占上风。薛居士最后戏题四字:“方圆动静”,让昙延体会。昙延应道:“方如方等城,圆如智慧日,动则识波浪,静类涅盘室。”薛居士大为惊异,感叹说:“由来所未见,希世挺生,即斯人也。”随后常来造访,质疑问事,请教义理。

昙延隐居深山,专心著作《涅盘义疏》,恐凡情干扰,不论白天晚上,醒来睡去,常常祈祷佛祖护持。一天夜里梦到有人穿白衣乘白马,马尾巴拖到地上,向他谈论佛经要义,昙延手执马鬃与其讨论。醒来后想到:这一定是马鸣大士教授我义理端的,执鬃即知其宗旨,心中疑问也被点明。于是他在述记中说偈道:“归命如来藏,不可思议法”。《涅盘义疏》撰写完成后,昙延担心义疏不合正理,便持原经和义疏,放于蒲州仁寿寺舍利塔前,焚香祷誓:“延以凡间法则上测圣心,铨释涅盘已经完成,另卷呈献。如果已经探求到幽深之义,通达到精微之理,愿圣明神灵显示。如果没有感受到佛祖神示,我将誓不传授《涅盘义疏》。”话音一落,涅盘卷轴并放光明,通夜呈祥,出家与世俗之人都来庆贺。塔中舍利也随着放出神光,三日三夜辉耀不绝,上达银河天际,下照山川河流,全蒲州的百姓望见灵光都来谒拜。其灵光所照,与当年妙法师奉舍利所现灵光很相似,说明师徒感应相通。于是,表奏皇帝,皇帝十分高兴,赦令昙延宣讲《涅盘义疏》。既已得到佛降祥瑞,昙延便长期从事弘扬涅槃的事业。昙延所著《涅盘义疏》最详,当时的高僧大德对其所著研习探讨,认为可比慧远所著。慧远文句惬当,难以复加;而标举大纲,纵观全面,昙延胜过慧远。

周太祖宇文泰历来尊佛礼道,对昙延尤其钦敬。常常亲自接待奉伺,亲聆禅师高雅佛音,引来远近官民围观昙延风采,奔走如市。但是对于供事于当权,昙延不以为怀,他生性恬淡冲虚,从不干预时政。宇文泰以百梯寺太远,咨商探问,路途艰难。于是在中条山西边山岭形胜之处,为昙延建立寺院,命名云居寺,国家给予俸养,以方便听闻。这个云居寺,后改名栖岩寺,遗址在永济市韩阳镇北郑村上去的中条山上。当时宇文泰掌西魏大权,常驻华州(今华县),过了黄河就是中条山西岭。

齐文宣帝高洋继位后,亦尊奉佛法,随从昙延学佛,给予月俸,常宣召昙延入朝问法,敬重有加,并拜昙延为昭玄上统,统领北齐僧尼事务。

至北周时,陈国有个使臣叫周弘正,遍稽经籍,博览群书,口若悬河,辩才超群。他游说三国,叙事辩理无人相比。北周武成二年(560)①奉命出使北周。周明帝宇文毓惊其机捷,自惭满朝文武难与相匹。下令在全国寻找能言善辩之士,不论出家、在俗拟或岩穴之士,只要可与弘正对面辩论,而不失北周的国格、气度。蒲州刺史中山公宇文训向来钦仰昙延的风范,他上表推荐:“昙延法师器识弘伟,风神爽朗,志态昂扬,未及而立之年便无人能接其言辩。”明帝于是集合了各路贤能,择期举行奠祭先圣先师的典礼,亲自驾临辩论现场,朝庭官员全部到场。先是北周有声望的两名高僧轮流登台,发言快结束时,却顷刻间被弘正难倒,不免语无伦次,论证重叠,说理不通。明帝及群僚脸色不好看了。昙延坐在末席,不能忍受,便不顾次序站起身来。明帝问:“还未轮到你,为什么就站起来?”昙延答:“如果是他方大士,可让大德面对。现在不过偏远国家一位小臣,小僧我足以抵挡。”昙延径直走上台,明帝又问:“为什么不先礼佛?”昙延说,自己的力量双倍于对方,不需要佛祖加持,明帝十分高兴。弘正于是虚设情节,提出疑难;昙延引用义理,打开关节。弘正设机调度,前冲后护;昙延则乘势挫拉,如折枯草,一举取胜。弘正因而顶礼膜拜倾心信服,感慨自己找到可归依的上师太晚了,说:“弟子足迹遍游三国,访求可师法的上师,不想今日在此遇到。”当即请求奉敬昙延为师并受戒,随时咨询请教,永事尊奉。返陈之时,弘正抄录了昙延所著疏义摘要,将昙延仪态形象绘像带回陈国,当做菩萨,每天晚上向北礼拜。当初弘正辞别昙延时,预先构思写就了风云山海诗四十首,诗意奇崛,奉呈昙延以留别。昙延过目不忘,靠记忆执笔赋诗酬答弘正,题材和弘正的诗同题,诗韵和弘正的诗同韵,意境弘通。弘正大为叹服,深觉难以再答对,诚心跪拜说:“希望上师开示一言,我永置心中。”昙延说:“为宾设席宾不坐,离人极远热如火,规矩之用皮中裹。”弘正誓言:“以此作为常常用心留意之处。”明帝因为昙延聪明神授,出家五众争相效法,便任命昙延为国统,统监全国僧尼事务。北周佛教发达,昙延功不可没。

北周武帝宇文邕时,欲禁绝佛、道二教,昙延尽力规劝,武帝不听,下诏:“禁佛、道二教,经书、佛像尽毁,并令沙门、道士还俗为民。并禁诸淫祀,礼典所不载者,尽除之。”昙延随即再次避世隐居于太行山。后武帝召昙延出山辅佐,多次派来使者,但昙延坚定操守,避入山林深处,累征不至。至武帝遇病英年早逝,静帝宇文阐追悔以前武帝过失,开立佛、菩萨、明王、诸天、 神等诸尊之像,并简拔有道者一百二十人发给度牒为菩萨僧,令留头发,在陟岵寺(洛阳)为国行道,昙延在其中被列为高等僧官,但他不满菩萨僧的俗相,仍避居山林不出。

隋文帝受禅创业之初,尚未开始度僧。昙延初闻隋文改政,即又削发,着袈裟执锡杖来到王庭,面见文帝伸明弘扬佛法的道理,不等文帝慰勉,便先敬问:“皇帝以四海宴平为己任,真是太劳神了。”文帝说:“弟子久思天下大治,所恨尚未达到。”昙延道:“贫道以前听说过尧世文治昌明武功赫奕,现在真正遇到了这样的盛世了。”文帝听到如此评价,心里十分高兴,与昙延共同商议开禁弘法之模式,探讨信仰教化之根本。昙延认为寺宇尚未广布,佛法刚开始复兴,奏请度僧一千二百五十比丘、五百童子。度僧就是朝廷批准授予戒牒令入僧籍,一千二百五十比丘是对应最早皈依释迦牟尼佛的弟子之数,五百童子则对应文殊菩萨曾住过的福城中长者五百童子之数。作为回应昙延的奏请,文帝敕令总共准度一千余人,这是隋朝佛教度化的开端。隋开皇二年,文帝任命昙延为大昭玄统,管理全国僧尼事务。此后昙延前后多次奏请度僧,计有四千余。北周时毁废的伽蓝寺院,也奏请兴建修复。又奏请遣使到突厥,迎天竺犍陀罗沙门阇那崛多返华,主持翻译佛经之事。佛法再次兴盛,昙延既有建言开创之功德,又有推动发展之劳绩。

文帝移都龙首塬大兴城后,敕命在广恩坊拨给土地,为昙延建立延众寺。开皇四年(584),敕命改延众寺为延兴寺,寺院面对通衢;京城的东西二门也按昙延名字命名为延兴门、延平门,彰显其名为世重,道为帝师。昙延接受如此隆遇,自古罕有其匹。以前中天佛履之门,也命名为瞿昙门(瞿昙即释迦牟尼);又改昙延原来所住云居寺为栖岩寺,敕令掌管官廷音乐的乐官齐树提,谱写了中朝山佛曲(佛曲就是讲经前后所吟唱的乐曲),朝廷供给寺中三宝衣食资费。

昙延安住延兴寺,广结众缘,成就弘法基业。文帝敕令赏赐昙延所住寺院的蜡烛,未点燃却自然发出光焰,昙延以为奇事,上奏文帝,文帝因此改寺名为光明寺。昙延说:“弘法化育必须广泛,不可独任其事,独掌其职。”奏请另外建立一所佛寺,文帝赞同。昙延通灵,使幽显凡圣之间呈现祥瑞之例,大抵如此。开皇五年,昙延法师升座于大兴宫正殿,给隋文帝授菩萨戒。

开皇六年(586),天下大旱,朝野饥荒。文帝敕请三百僧人在宫中正殿祈雨,数日不应验。帝问:“天不降雨,有什么缘由?”昙延说:“事由一二。”文帝随后与群臣议论,终究不解其意,便敕令京兆太守苏威问昙延一二所由。答道:“陛下是世间万事之主,群臣是辅佐襄助之官,并通治民之术,却俱违圣德教化,故雨与不雨,事由一二(即一者君、二者臣)耳。”文帝于是亲临正殿祈雨,请昙延到大兴殿登上御座南面宣讲佛法,文帝与五品已上的大臣都席地而坐,北面而受八关斋戒(将八关斋戒法至诚读诵一遍就是受戒)。受戒完毕,日正中时,天有片云,不一会阴云遍布,甘霖普降。远近百姓无不感慨,文帝对昙延很是悦服,赐绢三百段。昙延胸襟宽大,虚心谦退,物我不滞,三界唯心;所得资财,散给悲苦众生敬佛信士,因此四方远近飘泊寄寓投奔告助者就多了,一时间寺中食粮就要告罄,寺主道睦报告:“僧众食粮可支两顿。”想要遣散俗众。昙延说:“等食粮吃完再遣散吧。”第二天一早,文帝送米二十车,僧俗两众得以安居。不明白的人说昙延有先见之明,所以不散僧众等待供给。不久文帝又馈送五百石米,当时饥荒连年不断,靠文帝馈送,寺中僧侣佛事生活得以正常。

文帝自己按师徒之礼尊崇敬奉昙延,又敕令亲戚近属都归佛受戒。至于昙延食宿之际,文帝亲奉饮食,手伺衣服,躬行弟子礼仪,尊重有加,情不能已。当时文帝对昙延礼遇如此,不一而足。后又敕命拜昙延为平第(平等)沙门,有犯刑罹网者,法师无不悲悯落泪,使他们心甘情愿转心向化,或隐迹山林。

昙延法师于隋开皇八年(588)八月十三日终于所住寺院,终年七十有三。临终遗表给文帝:“贫僧生逢法王君临天下,独受深恩。可惜过往业缘太浅,早早就要生死相违。仰愿陛下护持三宝始终不二。末法时代未证道的僧人虽不契合于法理,可选择心地仁爱者准其出家,自然招致相应福报。”文帝听后极为悲痛,敕令王公以下,俱往寺院临丧哭吊。并且罢朝三日,赠物五百段,设千僧会(供养千名僧人的斋会)。

当初昙延健康之日,告诉门人说:“我亡之后,把我这具皮囊布施给禽兽,剩余残骸按照佛法焚骨扬灰。不要保留残骨,以免看守之劳累。”弟子沙门童真、洪义、通幽、觉朗、道逊、玄琬、法常等一代名流,以及文武职僚及滕王等,依照常例被发徒跣而护送灵柩至于葬地。文帝敕令,在终南山焚化地设三千僧斋。斋会完毕烧身焚化,当时天色清朗无云而降细雨,一如如来佛祖火化时的情景,众人惊叹,从来未有。

昙延常以西方极乐净土为正观,语默动静之间,专注忆想佛祖而坚定不移。病危弥留之际,侍从看到他好像已深入禅定,正当是时,寺院旁边有个人叫任金宝,父子归向三宝,看见空中幡幢华盖连接,一直到灵柩之前,灵柩由两行幡幢华盖相引,从延兴寺南直达于终南山西边,这应是幽冥神灵协同翊赞,想来不是虚语妄言。

自昙延管理佛事以来,大有权势。但他自己常保谦卑,自养其德,克服妄念,做好僧众管理。其识见超拔,其行感神明,成为七众之师。听闻禅师薨殂,七众无不涕零。各人纂写铭诔,赞扬其盛业。当时内史薛道衡(隋河东汾阴今运城市荣县宝鼎人),颂告吊唁曰:“延法师,弱冠之年,舍俗向真,隐居世外,气度恢弘,佛理早悟,识见高超。心至神通,可仰观而不可窥究;智海法源,可涉趟而不可度量。就像那明镜,鉴照不疲;就像那洪钟,扣之有应。过去遭遇佛道沦丧,佛法不振之时,寄托情志于幽岩而不可动摇。高位厚礼,不能够扭转其意;严威峻法,不足以恐吓其心。经行或- ,夷险莫二;戒德和律仪,始终如一。圣皇启运,像法再兴。德隆高僧,气势蓬勃,允推第一。屈帝王之重,伸师徒之义。三宝由其弘护,二谛藉以宣扬。相信其足以追踪佛图澄、鸠摩罗什,超迈道安、慧远。不意法柱忽倾,仁舟遽没。不只四众悲痛不已,就是皇帝也心酸伤感。师等杖锡挈瓶承风训导,升堂入室具体而微。忆过去交往之情,想见一次动情一次。斯人已往,痛哉奈何!”昙延法师其被当时贤达尊崇如此。

昙延法师圆寂后,其故里村民为纪念这位高僧,将村名改为耽子村(昙延字耽子),并把栖岩寺后面昙延讲经的窑洞用砖石予以整修,塑昙延金身供奉于内,名曰:“昙延祖师洞”。隋代文学家吕叔挺,赞美昙延法师生前蒙受之荣宠,书碑记录其高尚德行。初唐时期开凿的敦煌石窟第323窟中,南壁东端有《隋文帝引昙延法师入朝》组画,第一幅位于西上侧,画面为:青庐前,一僧合十而立,对面一王者及随从亦合十而立,作询问状。榜题:“延法师于塔前与文帝说涅槃经并造疏论讫,感舍利塔三日放光。”第二幅位于前幅下,画面为:一帝王对一僧合十顶礼,聆听高僧的讲说,榜题日:“隋开皇六年天下亢旱,零神不应,帝以问法师言:帝迎法师入朝时。”第三幅位于上画东侧,画面为:一高僧结咖坐轿中,由八人肩抬,飞奔而前。榜题日:“延法师入朝时”。第四幅位于东上角,画面为一殿堂式建筑(大兴殿),内置高榻,一僧坐于上,殿前阶下,有帝王一人,臣僚多人,面向高僧,屈臂合十,席地跪坐,作虔礼祈请状,榜题残损,系昙延法师宫中正殿祈雨的情形。

昙延法师作为三朝帝师,在西魏、北周、北齐、杨隋实施佛教教化,对全面发展佛教意识形态起到重要作用。法师著有《涅盘义疏》十五卷及《实性》、《胜鬘》、《仁王》等疏,各有长短,其门人弟子继承其遗风,广大佛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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