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遂良(596—658),字登善,唐钱塘(今杭州)人,祖籍阳翟(今河南禹州)。隋大业末年,随父居陇右。薛举起事后任通事舍人,后又随父入秦王府任铠曹参军。贞观十年(636),自秘书郎改起居郎。十五年,唐太宗欲登泰山封禅,遂良以“远行扰民”而劝止。同年,改任谏议大夫,兼知起居事。对政事屡提建议,多为太宗所采纳。主张维护礼法,确定嫡庶;皇子年幼,应留京教育,不可外任都督刺史,以免扰繁民力等。还与长孙无忌、房玄龄、李勋等定策,劝太宗立晋王为太子,以免争位之乱。太宗欲征辽东,遂良竭力劝阻。十八年,任黄门侍郎,参综朝政。二十二年,任中书令。太宗病危,将太子托付长孙无忌和褚遂良,由遂良起草遗诏。高宗即位,封遂良为河南郡公,进而晋为河南郡公,后世因称“褚河南”。后因内争,出为同州刺史。永徽三年(652)召回,任吏部尚书,监修国史,旋为尚书右仆射,知政事。六年,高宗立武则天为后,遂良叩头流血劝阻。武则天立,屡被贬。显庆三年(658),卒于官。
遂良善书法,继承二王、欧、虞,而又别开生面。晚年,楷书丰艳流畅,变化多姿,对后代书风影响甚大。与欧阳询、虞世南、薛稷被称为初唐四大书法家。存世书法作品有碑刻《伊阙佛龛记》、《孟法师碑》、《房玄龄碑》、《雁塔圣教序》等。著有《晋右军王羲之书目》。
人物评价
蔡希:“仆尝闻褚河南用笔如印印泥,思其所以,久不悟。后因阅江岛平沙细地,令人欲书,复偶一利锋,便取书之,崄劲明丽,天然媚好,方悟前志,此盖草、正用笔,悉欲令笔锋透过纸背,用笔如画沙印泥,则成功极致,自然其迹,可得齐于古人。”
扬无咎:“草书之法,千变万化,妙理无穷。今于褚中令楷书见之。或评之云:笔力雄赡,气势古淡,皆言中其一。”
张怀瓘:“若瑶台青琐,窅映春林:美人婵娟,似不任乎罗绮,铅华绰约,欧虞谢之。”
刘昫:“褚河南-言事,亹癖有经世远略。魏徵、王珪之后,骨鲠风彩,落落负王佐器者,殆难其人。名臣事业,河南有焉。昔齐人馈乐而仲尼去,戎王溺0而由余奔,妇人之言,圣哲惧罹其祸,况二佞据衡轴之地,为正人之魑魅乎!古之志士仁人,一言相期,死不之悔,况于君臣之间,受托孤之寄,而以利害祸福,忘平生之言哉!而韩、来诸公,可谓守死善道,求福不回者焉。”
赞曰:“褚公之言,和乐愔愔,钟石在虡,动成雅音。二猘双吠,三贤一心。人皆观望,我不浮沉。”
宋祁:“高宗之不君,可与为治邪?内牵嬖阴,外劫谗言,以无忌之亲,遂良之忠,皆顾命大臣,一旦诛斥,忍而不省。反天之刚,挠阳之明,卒使牝朱鸣辰,祚移后家,可不哀哉!天以女戎间唐而兴,虽义士仁人抗之以死,决不可支。然瑗、济、义琰、仪四子可谓知所守矣。噫,使长孙不逐江夏、害吴王,褚不谮死刘洎,其盛德可少訾乎!”
曾巩:“当房、杜之时,所与共事则长孙无忌、岑文本,主谏诤则魏郑公、王珪,振纲维则戴胄、刘洎,持宪法则张元素、孙伏伽,用兵征伐则李勣、李靖,长民守土则李大亮。其余为卿大夫,各任其事,则马周、温彦博、杜正伦、张行成、李纲、虞世南、褚遂良之徒,不可胜数。”
苏轼:“永禅师书骨气深稳,体兼众妙,精能之至,反造疏淡。如观陶彭泽诗,初若散缓不收,反覆不已,乃识其奇趣。”
米芾:“清远萧散”;“九奏万舞,鹤鹭充庭,锵玉鸣珰,窈窕合度。”
刘熙:“褚河南书为唐之广大教化主,颜平原得其筋,徐季海之流得其肉。”
盛时泰:“褚书如孤蚕吐丝,文章具在。”
李宗瀚:“遒丽处似虞,端劲处似欧,而运以分隶遗法。风规振六代之馀,高古近二王以上,殆登善早年极用意书。”
梁巘:“褚书提笔‘空’,运笔‘灵’。瘦硬清挺,自是绝品。”
张燧:“长孙无忌、褚遂良之死,世咸悲之。余以为二子均有死道。夫吴王恪,太宗爱子也,太宗立高宗为太子,又欲立恪。无忌以举棋不定为讽,似矣。而其后也,竟以房遗爱狱诬构吴王,陷之重辟。刘洎,太宗直臣也,洎性疏致祸,理固应耳,而罪不至死。遂良诬以‘伊霍’一语,必欲毙之,虽马周强诤不少解。夫此二子者,所谓太宗心膂臣也,一杀其爱子,一贻其主以杀直臣之名。由此观之,武氏之祸,犹为晚也。”
蔡东藩:“长孙无忌、褚遂良,不能进谏于入宫之时,徒欲劝阻于废后之际,先几已昧,后悔曷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