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籍(210-263),三国时魏国文学家、思想家。字嗣宗。小陈乡阮庄村人,阮瑀之子。曾任步兵校尉,世称阮步兵。为"竹林七贤"之首,与稽康齐名。
阮籍七岁丧父,家道清贫。其家居道北,而诸阮居道南,素称"南阮富,北阮贫"。阮籍学习不知疲倦,吃穿不慕富贵,常以孔子的徒弟颜回,闵子穹、子贡为师表,不畏贫困,刻苦求知,博览群书,终于成为著名的文学家。其诗专长五言,自然壮丽,有《咏怀》八十二首,表现嗟生忧时,苦闷彷徨,对现实多所讽刺,独具风格,后人称为"正始之音"。又工散文,《大人先生传》很有名,著有《阮步兵集》。
阮籍在哲学上,认为:"天地生于自然,万物生于天地(《达庄论》);又说:"道者,法自然而为化,侯王能守之,万物将自化。《易》谓之太极,《春秋》谓之元,《老子》谓之道。"(《通老论》)主张把"自然"和封建等级制度相结合,做到"在上而不凌乎下,处卑而不犯乎贵。"
阮籍能箫善琴,吹弹之音和谒激昂,优美动听,"当其得意,忽亡形骸,时人多谓之痴,惟兄族文业每叹服之,以为胜己。"
阮籍少年,曾拜师习击剑术,功夫颇深。他在《咏怀诗》中写道;"少年学击刺,妙使过曲城,英风载云雾,超世发奇声。"
阮籍志气宏放,傲然独得,任性不羁,而喜怒不形于色。或闭户视书,累月不出,或登临山水,经日忘归。
阮籍有报国之志,司马氏当权之后,政庭里充满了许多庸禄之辈,他不愿与司马合流,所以风华之年不愿做官。他随叔父至东郡兖州,刺史王昶请与相见,终日不闻一言,自以为不能测。太尉蒋济听说阮籍有奇才.想召来做官,籍却写一"奏记"说:"负薪疲病,足力不强,补吏之召,惟所克堪。"就连魏将曹爽召阮籍去做"参军",他同样写一篇"奏记"说:"旧素尪瘵,守病为劣,谒拜之命,未敢堪任。"他中年后期步入官场。曾任司马懿的从事郎中,司马师的大司马从事郎中,司马昭的大将军从事郎中,由于他怨恨朝政之心难以消除,所以做官仅是一种尝试,居其位而不谋其政。司马昭任阮籍为东平相,他"乘驴到郡,环府舍屏障,使内外相望,法令清简,旬日而还"。后任步兵校尉,仍是当官不理事。
阮籍本有济世志,属魏晋之际,天下多故,名士少有全者。由于他不与世争,遂酣饮为常,极而成癖。他不仅借酒解郁消愁,还常以纵酒佯狂避祸。籍有一女儿,文帝初为武帝求婚于籍,籍以醉六十日不得言而止。钟会数以时事问籍,欲因其可否而致之罪,皆以酣醉获免。
阮籍蔑视礼教,又能为青白眼。见礼法之士,以白眼对之。籍母卒,稽喜来吊,籍作白眼,喜不欢而退。喜弟稽康闻之,乃洒泪挟琴前往,籍大悦,乃见青眼。因此,礼法之士都疾恨阮籍,设法惩治他,而帝每保护之。
阮籍对当时朝政极度不满,义无能为力,心情苦闷彷徨。有时他独自作乐,赶着一辆牛车,不管是路是野,使牛自由奔走,至荒野无径处,便大哭而归。他常登广武,观楚汉战处,说:"时无英雄,使竖子成名。"他对隐居在苏门山的孙登非常崇拜,不少时间去向孙登请教,提出很多历史问题,孙登却冷漠若冰。他认为孙登看不起自己,在半山腰兴致长啸,孙登同样以啸还声,以示与阮籍志同。阮籍知道孙登的意思后,遂写了《大人先生传》,说:"大人先生盖志人也,不知姓字,陈天地之始,言神农、黄帝之事,昭然也,莫知其生年之数。常居苏门之山,故世咸或谓之闲,养性延寿与自然齐光。其视尧舜之所事,若手中耳,"他还从另一侧面讥斥所谓"正人君子"言不著行的丑恶嘴脸,说他们"群蚤之裤中,逃乎深缝,匿乎坏絮,自以为吉兆也,行不敢离缝际,动不敢出裤裆。自以为得绳墨也。其实裤子一旦被烧,蚤子就无处躲藏,变成灰烬。